发光的湖水 01
☆晰all/晰尧
☆混乱邪恶东北爱情
☆都跟真人无关啦
现场导演终于大发慈悲喊了卡，蔡尧闷热的演出服底下凝成一层薄汗，袖子卷起露出的小臂又冰凉凉的几无知觉。王晰恭喜的拥抱在他背上和腰后烙下两点滚烫的触感，他整个人冷静地燃烧着，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蔡尧模模糊糊有了一丝期待。
音响需要稍作调整，他们站在舞台侧面的阴影里等。他微微偏头，看见王晰干燥的嘴唇抿紧。蔡尧知道王晰嗓子最近一直不太好，脑子里乱七八糟转着是不是能跑去拿水的念头，眼睛却着魔似的移不开，盯着那一点干枯将死弧度，是他一辈子跨越不过的彩虹。
王晰很快察觉了，抬眼看了看他，意思你有话就说。
蔡尧张开嘴，又闭上，不知道自己眼底泛红，此时像极了一只超大的炸毛麻雀，委委屈屈凑合在角落里，羽毛支楞八翘还要关心别人，一脸呆相。
大提琴琴弓无声无息贴着他心脏摩擦，王晰笑的气音又像沿着他耳垂向上攀爬。脱离了镜头的监视范围，他也拿掉了严厉外壳，取笑道：“怎么动不动要哭？真成家巧儿了，胆子一丁点儿大？”
“没要哭！”蔡尧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大了些，周围几个场务投来匆匆一瞥。他仿佛才想起是谁在和自己说话，红着脸吞吞吐吐，想把V型聚光灯下讲不出口的话说完，“谢谢晰哥，我……”
我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世界就黑了。
——晰昱——
“蔡尧你干嘛呢，镜头过来了，别睡了。”李向哲笑容可亲，回肘如铁，蔡尧被狠狠一撞险些叫出声来。他迷蒙看了看身处高台与前方人群，自己穿着再熟悉不过的校服，亮面修身黑西装白衬衫，短着一截儿的裤子露出脚踝，录播厅里的空调始终不够足，初冬潮湿冰冷的温度毒蛇一样缠上来。
摄影大哥指挥着钢铁巨兽的眼睛看过来，他茫茫然被李向哲提溜起来一同鼓掌，脸上的表情还是木的。另一侧贾凡借着镜头死角俯身过来问蔡尧怎么了，他根本听不到，死盯着舞台中心微笑致意转身离去的两个身影。
淡蓝和乳白，淡蓝的背影高耸瘦削的蝴蝶骨，杀了他也认得出。
两个月前的《她真漂亮》。
录制间隙大家在休息室里三三两两扒盒饭，刘彬濠端着半盒手撕肉片走过来，一次性筷子滑稽地夹在上唇。
蔡尧诧异地看着他伸过来的手，犹豫片刻，往里拨了个红通通的辣椒。
“巧儿你是不是睡傻了。”彼时还不叫刘山楂的山楂居高临下——毕竟一站一坐——怜悯地看着他，“给你的。你不是一直说不够吃？”
一次性筷子啪嗒掉到地上。蔡尧低头看看，又抬头看看，弄不明白是谁傻。
他不觉得很饿，也不记得刘彬濠是个大眼睛小鸟胃的设定。刚刚结束的半场录制，公演的六首歌和他印象中一模一样，似乎只是生活突然给了他一个重来的机会。蔡尧甚至借口忘带东西回了趟房间，意料之中的，他的日记本无辜而安静地躺在桌面上，翻开来满纸洁白，并没有后来临时公演和彩虹的一点点痕迹。
他低着头边走边看手机上的日历和备忘录，险些迎面撞上过来找人的方书剑。
“巧儿，一会《追寻》？”方书剑把担忧藏得很好，像往常一样个子不如人还硬要上手，整个人半拖半挂在蔡尧身上。难得蔡尧心事重重，也没把他撕下来，只停在那里，看着酒店廊窗外面冬日的湖水，在盛大的黑暗里闪闪发光。
“不是《Happy Heart》吗？”他这样想，也这样说出了口。
“嘘……”
电梯门开了，一个蔡尧绝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走出来。装着声控灯的走廊早已一片漆黑，他们两个缩在窗边，方书剑还多此一举地捂住了蔡尧的嘴。
王晰一步步朝着相反方向走去，光明沿着他踏在厚绒地毯上的脚步铺展开来。国王手中拿着隐形的权杖，叩开一扇不属于自己所在楼层的门。一颗乖顺的头冒出来，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纸袋双眼放光，他们这个距离甚至看得到蔡程昱脑后睡觉炸起来的几撮毛，个个欢喜得一颠一颠。
“方书剑你把手放开。”蔡尧咬着牙，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我放开，你别出声啊，我可不想被晰哥瞪。”方书剑慢慢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陪着他高高室友默默看那扇门全部打开，又关上，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一声。
走廊里的灯渐次熄灭，只剩窗外梅溪湖下落的水平面，没心没肺地发着光。
“……替补组，马上要录制了，巧儿走吧。”方书剑说。
他浑浑噩噩被方书剑带着走，脑子里却是无比清醒的。两个人的脚步声，怎么也比王晰一个人蹑手蹑脚来得响亮，然而那些星星点点的柔光声控灯一盏都没有再亮起来过，不知怕照亮谁脸上的不堪揭穿，或不愿鼓励谁心中的梦。
第二次公开唱这首歌对蔡尧来说压力减轻不少，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录制现场没有那个特别让他在意的人盯着。英文歌词也不是那么烫嘴了，但他跟着方书剑转身挥手的动作仍旧发僵，唱到第二段，他从廖老师投来的眼神里读出怜悯，脚下滑步一个踉跄。
“《Happy Heart》这组录完，好，休息一下。”
或多或少绷着坐姿的小伙子们瞬间放松下来，有葛优瘫的有勾肩搭背的瞬间分出无数个小阵营。蔡尧照例呆呆的，大家也习以为常，李向哲走过来拍拍他的肩：
“我们吴亦凡可以啊，英语不错，就是动作还差些。”
“大哲这就不厚道了，”边上有人起哄，“他旁边对比那是方书剑，你站方书剑旁边你也手脚不协调。”
李向哲多么稳重，除了高和大之外还威猛的一个人，闻言也就是笑笑，并没有出现众所期待的课间操在线掰头场景。吃瓜群众无趣地散开去看小厅另一头李彦锋即兴高音和仝卓黄子弘凡双口相声，都是些保留曲目了，并没有什么新意。
至少对这时候的蔡尧来说提不起什么兴趣。他继续垂着头，整个人恹恹的，猛地感觉李向哲的手在自己肩头收紧了一下。
蔡尧抬起头，果然跟着李向哲这个晰吹的动作走永远不会错。
王晰穿着一身常服——oversize的灰卫衣显得他腰和腿更细更直了，早上做过造型的头发略微柔软了一点，搭在额角上甚至给险峻拒人的轮廓增添了一点温情。他手插在兜里，径直穿过小录播厅正中显得神圣不容踏足的台子，站在星元面前停住了。
低音被湮没在整间屋子嘈杂的打闹声中，蔡尧努力辨别他的口型，脑海中不由得又想到唱完跨越彩虹之后，自己被琴弓厮磨轻柔的心悸感。
“蔡蔡睡了。”王晰说，两指夹着房卡递给星元，“谢谢你的房卡。”
他再走回来的时候步子加快，不想过多打扰他们这帮替补的录制时间，并忍住一个呼之欲出的哈欠。李向哲在王晰经过时下意识侧过身，蔡尧也跟着他打招呼：
“晰哥。”
他说完又觉得好笑。此时晰望村尚未成立，第三期前的自己甚至没有勇气给王晰发一条问候请教的私聊，这么贸贸然跟着始终占据Low C之王首席迷弟位置的李向哲问个好，算什么呢。
脑海中又闪过漆黑的走廊里渐趋明亮的一隅，蔡程昱惊喜得鼻尖都发红，随后王晰微微俯身。蔡尧看不清那是个拥抱抑或亲吻，只记得方书剑手心出了一点汗，差点把他按得闭过气去。
他从未记得他们村长还和隔壁组的蔡蔡有过这么一段，或许只是他太迟钝了尚未察觉他们就已结束……
王晰跟李向哲聊了两句，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副灵魂出窍样毫无反应的沈音小师弟，伸手揉了揉人家难得有机会被摸到的头毛：
“这孩子，怎么傻乎乎的。好好加油啊，哥在首席等你。”
晰昱未完 待续
家巧儿：家雀儿，雀读作巧，东北话麻雀的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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