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糖小砖砖🍬

左右纵跳,rua羊羊

【权星】我也喜欢你

圣 权×星 元

OOC/国际三禁/致我意外步入的八月下旬限定

 

  这么巧,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这是一句可以随口说出的话。再往前还有“重要的是你”和“一生一世即刻成团”以及很多其他相似的词组,成年人的世界里承诺可以郑重其事也可以轻松随意,重要的是,你一定不能首先认真起来。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星元看着好不容易在大巴上浅眠过去的圣权,想。

  他的眼睛直视你的时候像闪光的蜂蜜又像夏夜的银河,对待音乐快乐又认真的态度像一首口琴悠闲吹出来的国际歌。你面对这样英俊的骑士根本无心革命,手里的旗帜散落一地,只想等他来邀自己跳舞,在不眠不休的假面舞会,跳一整夜缠绵的华尔兹。

  风雨猛烈地拍打着大巴的玻璃窗,车身轻轻摇晃着让人错觉行驶在水中。星元耳机里音乐轻柔为雨声做着注脚,同样连轴转的演出,他自然也很困,此时却毫无睡意,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前排靠背蓝紫相间的罩布,绒面的,侧面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烟头烫出来的破洞。

  沙哑的男声忧伤唱着,我所有的相识相知,皆已化尘远去。

 

  他想起曾经有一次聊到巴黎,圣权兴致勃勃地说着铁塔和方尖碑,鹅肝和黑醋栗酱。星元转着手上巨大的星星戒指,笑着等他说完之后才问,你有没有去看过晚上的塞纳河?

  我知道你看过白天的了。你和朋友坐在租来的游船里沿着河流冲向夕阳,铁塔看上去是浪漫的焦糖色,你觉得它比摩天轮更有骑士气概。但晚上的塞纳河是一种神秘的墨绿,而且摇晃得这样奇怪,就像母亲的双臂,熟悉气味的床铺,一场无法抗拒的美梦。

  盯着看久了,会有一种冲动,想要跳进去。

  圣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放声大笑,又伸手捂住嘴角,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什么?星元侧耳凑过去,热热的气息吹在耳廓上。他已经戴好了全套耳饰,感觉仿佛银亮的金属都慢慢融化,沿着耳道流淌进去烧灼着大脑。

  笑太大了嘴角疼……哎呀,忘记了要忍住。圣权懊悔地整个人连着椅子向后退,伸长手臂去够化妆台上的棉签和小药瓶。

  对,不用医生叮嘱他们也知道这样的生活小常识,嘴角起泡结痂又不容易愈合的时候不能亲吻。空气索然无味,星元对他刚刚说的话也突然失了兴趣。

  他站起身,有意识把语气调整回五年前的样子,亲切、温柔又疏离:

  离彩排开始还有一会,我再去给你切个橙子。

 

  世界各地都存在很多煞有介事的市井传言,有些纯粹空穴来风,另一些则还有那么几分道理。星元从浴室出来,单手划开手机顶端的推送,无视掉就在推送下面闪烁着的来自圣权的新消息。APP给他推送了“十大分手魔咒”的报道,写得煞有介事,星元认认真真从第一条看到最后一条,噗嗤一声笑出来。

  丽江、鼓浪屿、天津之眼算是跟他有关,其他几条,唱特定的歌、织围巾、送石头和送伞什么的,未免想太多了吧?情侣之间维持关系的重点其实在于彼此信任与容忍,他的分手魔法只是在特定地点施加一些激化冲突的情绪泡泡,每个人被影响的程度轻重不同,有些只是为晚饭吃什么或第二天的游玩行程小吵一架,吵后和好说不定关系还更甜蜜;有的可能就上升到冷战、口角乃至分手,完全是因人而异的嘛。

  水珠沿着湿漉漉的发梢滑落到锁骨,留下浅浅的一湾月色。星元在嗡嗡的吹风声中思考,塞纳河的游船,东京的目黑川,黄山之巅,漠河北极村,所有这些所谓的“分手圣地”,他在每个地方放下的情绪泡泡颜色都不同。天津之眼的泡泡是什么颜色的呢?那时他才成为巫师不久,做什么都不太熟练,印象不深了。

  他没听到手机再一次急促的震动,也没注意到房间外面有个人犹豫往复,脚步声被酒店走廊里厚厚的长绒地毯完全吸收,最后只弯下腰,在星元的门口放下一把长柄伞。

 

  据说摩天轮的每个格子里都装满了幸福。

 

  星元远远地望着摩天轮下蛇形长队的盛况,这句话几乎是莫名其妙地就跳到了他脑海里,特地映射一些暧昧的气息。夜晚的海河边上始终有风,他的头发没来得及完全吹干,霓虹灯将小外套映成甜蜜的提拉米苏色。

  似乎快要下雨了。他想,慢慢转过身,将奇怪的念头抛在脑后。

  那把伞上染着圣权须后水的味道,香梨、琥珀与葡萄,他随手将它收进酒店房间的门边柜里,没有带出来。

  从始至终没有抬过头,也就更不可能看到摩天轮顶端的那间胶囊舱内,紧盯着他的熟悉身影。

 

  回到酒店星元按下顶层的电梯数字。他一贯喜欢离天空很近的地方,包括这次短居的高层酒店楼顶有一座露天花园,超过五个小时航程的飞机舷窗以及摩天轮的最高点。红色数字慢慢跳动,密闭的狭小空间里始终没有人来打扰,于是星元得以端详了一会儿四面玻璃镜面里略微走形的自己。不够高傲,也不够优雅,在盛大的时间坚持做特立独行的个体,不向情绪与热爱妥协。

  顶层花园里种了些没精打采的热带阔叶植物,好在酝酿已久的雨慢慢落下来了。星元舒展双臂迎接潮湿的洗礼,水滴温柔地避开嘴唇,轻点在他眉心、鼻尖和眼角。

  这让他又想到圣权。圣权也有足够的资本只做自己喜欢的事——部分原因是他永远精力充沛,什么都喜欢,爱和恨也全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他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和奇奇怪怪的特色景点,宽敞的卧室自成一体热闹而欢喜的装饰风格,精心托裱了华贵出尘的大师国画,挂在欧式古典大床旁边,梨花木透雕小桌上又摆满包装鲜艳的糖果巧克力。星元站在那里耐心地细细看画中点墨山河,衣袂飘飞的耄宿神仙,等一盏茶滚的时间里年轻的屋主就黏黏糊糊地凑过来,自身后环抱着轻咬干干净净没有饰物的耳轮,手沿着洞洞T恤不规则的裂口钻进去作怪。

  圣权的喜欢各式各样,又一视同仁,而星元自然也被归在了这个庞大的行列里——混杂在所有那些花哨的小玩意儿、热腾腾的美食和世界上最棒的兄弟们之间,他心安理得,该撩就撩,想跑就跑,并欣慰地以为圣权也和自己一样明事理知是非,不必追究幼稚的“认真”与“承诺”。

  一把伞和香梨、琥珀与葡萄的气味自后而前笼罩在他头顶。星元没有回身,而是自然地向后靠过去,倚上一个果然等在半步之处的人,微微张开的双臂像一只自投罗网嵌入琥珀中的蝴蝶。他又动了动,避开圣权衬衫上镶着坚硬宝石的第二颗纽扣,把自己的后脑枕在胸口正对心脏的柔软凹陷处,最舒适的位置。

  怎么不带伞,我还特地给你送了一把。比起委屈圣权声音里更多的是好奇,他时常好奇于星元每一个瑰丽的突发奇想,似乎毫无自觉他本身也是奇迹与特别的集合体。

  只想随便走走,没想到这里顶层是露天的。星元说着无所谓会不会被戳穿的谎话,舒服地仰起头,拨开伞面望着天空。

  今天没有星星。圣权的声音里浓浓的失落。

  星元想起他从前每个时段都有一些令人意外的小爱好。糖纸折星星,徒手拗铁丝,抱着萝卜块儿学篆刻,关在画室里极有耐性地描绘青莲金粉的庭园小景。但是从没见过他摆弄天文望远镜或展现出一星半点对宇宙的喜好,大大小小的模型星图也永远锁在储藏室里落灰,前后几盏最新的星空投影仪都拿来送了自己,脸上的无所谓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也喜欢星星吗?星元好奇地问他,想知道圣权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培养了出乎自己意料的新爱好。

  雨突然落得急起来,圣权动了动手,朴素的黑色伞面完全遮蔽住灰暗无奇的天空。他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明晚准备跳扇子舞吗?

  不跳,歌单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星元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按部就班回答了突兀的疑问。圣权话里的失落感仿佛原本酝酿着什么打算,他没有深究,就像圣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只是无所谓的,随意的闲聊。

 

  广东的雨就不一样了,汹涌澎湃,无所顾忌,带着台风给予的暴虐底气。星元想幸亏自己出门前把某人自说自话塞来的伞从箱子底层拎了出来,转身走进休息室,笑得眼睛弯起路过小朋友们打闹的镜边,径直到了面壁的那个特殊的小朋友身后。

  你在画什么?他俯下身,长长的项链从领口滑出来,点了点圣权稳定的肩头。

  原本苍劲虬结的一笔青绿飞了出去,圣权叹了口气,扔下名贵的狼毫转过身给了星元一个埋怨的抱抱,两只手虚虚环着,怕把颜料蹭在他蜜色的衣服上: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鼻端传来潮湿的水气和迷迭香均匀交融不分彼此,他眷恋地又凑近了些,知道上一个问题问了许多年从未得到过答案,又问:

  外面雨下得大不大?

  星元揉揉他尚未做造型而细软蓬松的发顶,给了他想要的答案:我带了你拿给我的那把伞。

  于是易满足的小朋友就笑了。他越过圣权看见简陋的三脚桌上摊开的是一副墨蓝洒金的扇面,朦胧隽永的风景方成了三分之二,有几笔急流、半轮残月和大幅泼墨远山。

  明晚会跳扇子舞吧?圣权的声音闷在他怀里,回答了星元的问题。我想趁还没凉下来,画今夏最后一件扇面。

  跳,就等一把新扇子了。星元再打量那笔斜出画外的松枝,越看越是喜欢。

 

  传闻天津有一巨型摩天轮,情侣登上必分。想分手,来天津。


  想分手啊?星元翻着圣权的微博笑,食指上下滑动,页面始终停在原处几行字。确立关系的情侣可以分手,始终模糊暧昧的就有点麻烦,一方面似乎随时可以自由分开,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我们从未在一起过。

  该分手时就分手。他最后回了这么一句,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结束工作后依照约定再次回到天津之眼,圣权似乎事先打过招呼,他们两人钻进宽敞的玻璃罩子后工作人员就关上了舱门。八个人的空间足够两人随意折腾,星元走过去坐在座椅一侧的角落,终于遇上难得的晴天,头顶身后被彩色的繁星环绕,有城市人造的光亮,也有逐渐靠近的璀璨银河。

  身前凑近来的则是一轮耀眼热烈的小小太阳。圣权故意放慢步子走过来,站在星元面前停顿片刻,才紧挨着他坐下。星元错觉他无风自动的衣袖洒满金粉,不是鳞翅目昆虫那种金属质感的粉末,而是来自天堂的、圣洁又充满力量的神迹化身。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仿佛被光芒灼痛了,又隐约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暧昧刺痛似曾相识。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圣权在他身边小声哼唱起来,密闭的空间中他的声音蘸满蜂蜜,无处可躲。星元也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听他唱这首歌,不是在彩排的幕侧,也不是在候场的后台,简单的歌词每个字径直撞进他耳中,自内而外散发甜香,似乎执着地要将他的全部内脏都染上天真气息,一同相爱,不眠不休。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圣权看似游刃有余,心里其实紧张得不行。他拿不准丘比特的金箭对面前永远神秘强大的存在能发挥多少作用,也许他根本做不到毫无痕迹地刺出去,箭头还隐在袖口,掩饰不住的浓郁爱意已经化作金粉铺天盖地,将他暴露了个彻底。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整个计划的可行性了,毕竟他当丘比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星元这样难以用常人逻辑揣测的迷人存在,也从没有一本详细指导手册能够告诉他,丘比特喜欢上了谁,应该怎么帮上自己一把。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他强作镇定,借着歌词的由头去拉星元的手。对方坦然地任他握过来,星元始终就是这么个不推拒也不主动的性子。干燥的掌心冰凉凉,与每次接吻拥抱时相同,比自己低半度的体温浸泡在繁星环伺的夏夜里,格外诱人。

  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

  星元看着圣权亮亮的眼睛不闪不躲,带着默许等他逐寸靠近,首次将主导权拱手让出的笑容不再神秘莫测,而是满满的单纯欢喜与期待。

  四周涌起半透明的大量情绪泡泡,是分手巫师很多年前放在摩天轮上的小小恶作剧的诅咒。星元睁大了眼睛,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神情中带上了罕见的惊异——

  金色的光芒闪烁一瞬,柔和而包容,隐约看得到三角箭头的形状。

  圣权眨了眨眼,发现那些奇怪的半透明粉色泡泡一个接一个破裂,和他的金箭一同消融在空气中,像夏日的雪,瞬间无影无踪。

  两个人的魔法同时失效了。

  星元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圣权先他一步弥补了两人之间所剩无几的距离,却又不敢造次,只珍惜地吻他的唇角,没忍住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甜甜的星星。额头顶着额头,他不敢抬眼去看星元的表情,但觉得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一定把星元的胸口撞痛了。星元皱起了眉,手倒是乖乖的没有试图再逃走,安稳待在圣权紧张的掌中,轻轻摩挲了几下,似乎是要他安心。

  这个时候……他犹豫着表达,这个时候说出的话,应该是不被干扰的真心话吧?

  圣权不敢说是也不敢否认,只顾着抓紧他的星星,生怕他得知了真相会像那些魔法一样,反悔抹消他好不容易策划的今晚,也轻飘飘地转身离去。

  那我们,勉强算扯平?星元抬起头,鼻尖凑过去左右蹭蹭圣权紧张得沁出细汗的鼻头。我只说一次哦。

  他连呼吸声都是凉凉的,圣权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看着星元拼出了那两个他等待已久的字。

  他曾公开承认他错过了太多,如今最想要的是一片星海。

  一片,万千星星纪元拼成的汪洋大海,让他能安心环抱,又能入梦其中。

 

  喜欢。星元学着圣权的样子比了两个心在自己的句尾。

  这么巧,我也喜欢你。圣权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学着星元的样子,还了一个短促的吻。

END

 

8.18-8.26,夏天结束了。

来自一个不知道摩天轮有什么好坐但就是潜意识觉得似乎应该很浪漫的笨蛋糖。 @真毛毛还是假毛毛 送给西户,我们的分手小巫师和现代丘比特被我写成了个四不像对不起TuT

(但为什么我最近的标题都是五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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